2005年5月28日星期六

再见理想

我一直疑惑,《再见理想》这个歌名说的是“再见,理想”还是“再次见到理想”。那么无疑,昨天在首都体育馆,我再次见到了我那久违了的青春,那理想尚未被踏碎的青春。

第一次花这么多钱去看一场演唱会,因为我知道,号称热爱摇滚的我,这一辈子恐怕也就去看这么一场演唱会了。我要去告别的,是Beyond,也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拥有Beyond的生命的那一部分。


不能说没有遗憾:鼓的音响调得太强,以至于压过了人声和甚至吉他;串场的短片制作得不够精良;黑豹还是那么臃肿令人作呕;最后已经无力呼喊的大家敲了十几分钟的椅子,Beyond也真的实践诺言没有回来……

当然Beyond不会回来了。实际上,自巅峰之作《乐与怒》(我记得那时候《音像世界》的“摩登谈话”给了这张专辑港台音乐中几乎是仅有的一个五星)之后我所热爱的Beyond已经不存在了。没有家驹的三子技术日益炉火纯青,然而斯人远去,灵魂业已飞散。和我一样,我身边两个看上去应该比我还大的“中年男子”到了演唱会后半部分也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那些歌我们都没有听过。也好,算是给上半场已经嘶哑的嗓子一个休息。

当《再见理想》那一声长歌当哭的吉他响起的时候,我已经不由分说地泪流满面;当我想要和全场一起唱出“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的时候,无论是我的嗓子还是泪水都让我无法唱出完整的旋律了,我只有低着头,高举着右手,食指指向天空,指向远方某个遥远而从未被遗忘的地方……

在那里,我们用一个月的补贴在烟雾缭绕的小店里淘着打口带,我们在图书馆里写下激动着自己的文字,我们在廉价的饭铺里谈论着音乐和文学,我们彻夜读着村上、加缪和冯尼古特,我们踢球到路灯亮起,我们奋起和学生会的“坏人”斗争,我们在雪地里骑车一个半小时去看心爱的女孩……在那里,我们还有愤怒、感动、悲痛和快乐的能力。在那里,Beyond和其它我们钟爱的音乐一起永远陪伴着我们。

不错,我昨天哭了,但是我的眼泪流在笑脸上。我看到我右边那个谢顶谢得厉害的男人和他发福发得厉害的朋友在不停地抹眼泪,我看到前排一个7、8岁的小胖子和他的父亲一起高唱《光辉岁月》,我看到很多漂亮的MM,看到很多比我更老的人,也看到更多很年轻的人们,我看到无数的荧光棒从未停止挥动——尽管我已经不再是挥舞荧光棒的那种年龄了。真正的音乐是不死的,理想是不死的,青春是不死的。对于你来说,它们永远鲜活地留在那里,成为了你生命的一部分;对于世界来说,总有青春的旗帜用赤红热血染成,在这个灰暗而扭曲的世界奋力舞动,纵使前人纷纷倒下,真诚的声音却永不会消失!

再见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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